梨树下的立秋叶

立秋的风刚摸过窗台，昕昕就蹲在院子里的老梨树下了。她的布兜里揣着半块早上没吃完的玉米饼，是妈妈蒸的，带着点甜丝丝的面香。梨树上还挂着最后两个青梨，被风吹得轻轻晃动。哥哥昨天爬上去够过，说再晒几天就黄了，让她别急着摘。昕昕摸了摸树干，树皮糙糙的，像爷爷的手掌，上面还留着哥哥小时候刻的歪歪扭扭的小太阳。墙角的牵牛花谢了大半，只剩一朵紫的还仰着头，花瓣边缘卷了点边，像被风吹累了。她从兜里掏出饼，掰了一小块放在树根下——上次哥哥说，立秋了，小蚂蚁该囤粮了。风又起了，吹落一片梨树叶，正好落在她的布兜上。昕昕捡起叶子，叶柄还带着点绿，叶尖却黄了，像被谁悄悄涂了点颜料。她把叶子夹进哥哥给的小本子里，去年夹的枫叶已经变脆了，今年的秋天，好像比去年轻一点，落在纸上没什么声音。远处传来妈妈喊吃饭的声音，昕昕拍了拍布兜上的土，跑的时候，兜里的玉米饼渣掉了点出来，落在草地上，风卷着渣子滚了滚，像给秋天留了点甜甜的脚印。